二人斗了十合,花清渊越斗越心惊。那胡人也很诧异,他此次南来,未逢敌手,谁料遇上花清渊这路拳法,不仅占不了上风,反倒被他隐隐克制。
藏僧见二人僵持不下,忽对华服公子叽叽咕咕说了几句。花氏众人不明其意,梁萧却一惊,这藏僧说的是蒙古语,他自小与母亲说惯了,这几句一听便懂。
华服公子听了这席话,脸色阴晴不定,瞧着梁萧笑道:“小家伙,跟你同路的紫衣汉子呢?”梁萧知他说的是秦伯符,冷笑说:“你问病老鬼吗?他早就死透了,骨头也被狗啃了呢!”众人闻言一愣,花慕容怒道:“梁萧,你干吗咒人?”梁萧道:“我偏要咒他,谁叫他天天打我?”花慕容想到梁萧方才给自己出了一口恶气,不好发作,耐着性子说:“秦大哥打你是为你好。”梁萧道:“那好啊,我一天打你十八顿,你也感觉很好?”
花慕容气白了脸,说道:“你又乱嚼舌头!”梁萧说:“他打我就是为我好,我打你就是不好?天底下有这样的道理吗?”
华服公子听两人对答有趣,不禁摇扇大笑,他自然不会相信秦伯符死了,笑了几声说:“小家伙,这样说,你和他们不是一路了?”梁萧道:“不是。”华服公子笑道:“那你告诉我,那个紫衣汉子去哪儿了?”梁萧道:“我不是说了吗?他被狗吃了。”华服公子脸色一沉,那藏僧厉声道:“小孩,千岁问你正经话,你也要正经回答。”梁萧笑道:“我也说的正经话,就怕听话的人不正经。”
藏僧见他胡说八道,几乎气歪了鼻子,环眼一瞪,便要动手。却听花慕容说:“你们找我秦大哥有事么?”华服公子“哦”了一声,笑道:“原来他姓秦?”那红袍道士脸色一变,叽里咕噜在华服公子耳边说了起来。梁萧听出他也说的蒙古话,意思是:江湖上姓秦的高手极少,胜得了藏僧的只有一个,叫做秦伯符,此人武功极高,江防图落到他手上,取回不易云云。
梁萧心中纳闷:“这群人尽说蒙古话,难不成都是蒙古人?”这些人说蒙古话,本因事关机密,欺对方不能听懂。梁萧听了,却不由想起母亲,对眼前的这几人生出亲近。
华服公子听了,对花慕容笑笑,以汉话说:“姑娘,你那位秦大哥偷了我一样紧要物事。”梁萧心想:“这厮真无耻,明明是他们偷了东西,却赖给病老鬼。”瞅着四人,心中又生不屑。
花慕容冷冷说:“秦大哥生平磊落,岂会偷你们的东西,大约是你们贼喊捉贼。”她本来只是胡猜,不料一语中的。华服公子只当她知道真相,眼中凶光一闪,笑道:“姑娘说笑了。所谓欠债还钱,那位秦兄拿了在下的东西,在下很心急,所以想委屈姑娘,与在下同行几天,好叫秦兄用那东西来换姑娘。”他一双眼只在花慕容身上扫来扫去,目光十分猥亵。
花慕容气急,咬牙说:“好啊,有能耐的,便来试试。”华服公子嘻嘻一笑,使了个眼色。藏僧大步跨出,喝道:“女施主,阿滩再来领教。”手如鸟爪,向花慕容肩头抓到。还未抓至,忽听华服公子说:“阿滩,莫伤了她。”阿滩一听,心生犹豫,花慕容却不客气,翻手一掌,拍在他的手背上。阿滩痛入骨髓,慌忙将手收回,双手食、拇二指圈合,平平推出。
花清渊百忙中瞅见,惊讶道:“阿容小心,这厮会密宗印法!”花慕容听得一愣,忽觉阿滩推来,劲力大得异乎寻常。但她素来逞强,不肯示弱,双掌平平推出。二劲相交,花慕容飘退丈许,摇晃不定,双颊酡红。阿滩也连退三步,每退一步,便在黄泥地上留下一个脚印,等到站定,胸口好一阵窒闷,心中吃惊:“这女人用的什么功夫?”他稳住呼吸,又喝一声“咄”,双掌一合,正是“金刚宝剑印”。
梁萧见阿滩武功古怪,不由喝了一声彩。花慕容大为气恼,狠瞪了他一眼,暗骂:“小混蛋竟给敌人叫好。”她无意中已把梁萧当作一伙,是以格外生气,一边想,一边使出“风袖云掌”的功夫,拂袖挥掌,如风吹云动,只因太过潇洒,不似武功,更似舞蹈。
华服公子瞧她玉貌花容,武功飘逸,娇嗔薄怒间,更添风致。一时心神俱醉,更欲得之而后快。再见阿滩连下狠手,不禁眉头大皱,生怕这头蛮牛闷头乱触,误伤佳人,当下低声说:“火真人!”。
红袍道人会意,身子一晃,赶到二人身前,双臂如白鹤亮翅,拍向花慕容。花慕容斗这和尚已很吃力,忽见火真人抢来,急忙向后飘退,僧道两人一意生擒,一左一右地包抄上去。
花清渊与金发胡人拆了一百多招,胡人一味游斗,难以将他制服,又听花慕容叫喊,心头一急,胸口露出破绽。胡人大喜,双拳击他前胸。花清渊微微冷笑,左掌圈转,右拳平平击出。“扑”的一声,胡人的右拳与他左掌的劲风接上,好似击入深潭,无处借力,还来不及抽手,花清渊右拳已经送来。这招“后土掩水”是“五行接引拳法”的绝招,右拳力道千钧,胡人伸手一格,连退三步,一阵胸闷气短,满脸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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