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天还未彻底亮开, 殷牧悠便醒了过来。
推开窗户, 还能闻到湿润的空气，宿露沾染在草坪上，等阳光升起便会彻底蒸发。
殷牧悠昨天睡得并不好，在镜子前面挤眉弄眼了半天, 这张略微婴儿肥的脸颊, 能看出日后该有多好看，却做不出凶狠的样子。
顶多……也就是奶凶。
“糟糕透顶的一天……”
殷牧悠叹了口气，很快便走出了屋子，和走廊那边刚出门口的孟雨泽打了个照面。
他就这么乌鸦嘴，说什么灵什么？
殷牧悠想忘掉昨晚的事, 努力掰回正事去。他走到了孟雨泽面前, 低声询问：“你昨天让我配合你，到底是什么时候？”
“这周六, 江宏彬为他例行检查的时候。”
孟雨泽笑着问, “怎么, 很担心？”
殷牧悠：“……我等会儿去学校, 你告诉了我好定心！”
明明这个世界他不打算和孟雨泽有任何的感情纠葛。
殷牧悠很快便解决了早饭, 只是今天这个早晨却分外不一样, 殷牧悠钻上车的时候，透过车窗才看见宋秦被人扶着上了楼。
去医院的这些天，宋秦的锐气真的收敛了许多。
“小少爷, 还是在那个路口停下吗？”
司机的话将殷牧悠的目光拉了回来：“嗯。”
司机絮絮叨叨的念着：“我也听说了李滨做的那些事, 他也是迫不得已, 我替他跟你道个歉。”
李滨就是上次为了保住饭碗，却污蔑他推了宋秦的司机。
“都过去了，我也不想追究。”
司机苦笑着：“您不追究，大少爷却要追究。”
殷牧悠很奇怪：“你是想让我求情？”
“当然不是！”司机是个憨厚的人，连忙否定了这个说法，“他污蔑了您，的确是他的错，只是大少爷回来了，我们的日子又开始不好过了……”
宋秦被宋母宠爱过度，又从来没有受过波折，性格难免跋扈了些。
宋家这些下面的人，还真没几个是喜欢他的。
这段时间小少爷的变化他们也看在眼里，和宋秦这么一比，谁还喜欢他？
等到了路口，殷牧悠徒步走去的学校。
早晨的空气极好，天空蓝得澄澈，万里无云。
待在宋家，还真不如来学校。
同桌齐艺凑了过来：“作业借我抄抄。”
“没做。”
齐艺可不相信他：“屁，你现在挣表现的时候，能没做？别藏着了！”
殷牧悠表现得贼平静：“我昨天去了趟医院看我哥，回家已经很晚了。”
齐艺傻了眼：“你也太善良了吧，还去看你那哥哥？要换做是我，早就……”
殷牧悠转过了头，那目光仿佛看透一切：“早就什么？你好像很清楚我家的事？”
齐艺差点说漏了嘴，可不能给孟雨泽添乱。
学校这么多人，想和孟雨泽搞好关系的那一大把啊，他就是得了个有利位置，成了殷牧悠的同桌。不然这种好事儿，怎么轮到了他的头上？
“你是我的同桌，我好歹得关心你一下。”齐艺摆了摆手，“哎，不行算了，顶多今天说我作业落家里了。”
很快便开始了早自习，教室里正背着各种单词。
不交作业虽然是个小事，殷牧悠怕被追问起来，他嫌麻烦。
想了半天，才给孟雨泽发了消息：[早上没交作业，怕老师等会儿追查起来。]
过了不到半秒，殷牧悠便收到了回复：[把作业拍给我，一会儿等司机给你送过去。]
孟雨泽真聪明！
殷牧悠嘴角上扬，他就打算这么干。
[你字迹模仿得像吗？]
[小看我？]
殷牧悠笑出了声，厉害，是个狠人！
一旁的齐艺还在念叨，自以为两人是难兄难弟：“今天有你陪我一起不交作业，我要找借口也有了理由啊！”
殷牧悠把手机揣回去：“不好意思，有人帮我做了。”
齐艺：“？？？”
他还没回过神来，难道说小可爱这里有新情况？那他可得跟大佬汇报下工作！
[大佬，不知道谁在帮小可爱做作业，那个人是不是暗恋我们小可爱啊，大佬你看紧点啊！]
孟雨泽刚拿起笔，就看到了这一条，眉头皱得极深。
[胡说什么？]
齐艺：“……”
这一大早怎么火气这么大？
看来出现了情敌，自己不好受了吧？
齐艺也没再报告情况，幻想着孟雨泽暗自神伤的样子。
很快上课铃便响了起来，齐艺老油条惯了，不写作业也不动如山，稳重得很。
他早上起得太早，现在还有些打哈欠了。
睡意来临之前，齐艺又接到了一条消息——
[帮我查一查，谁在学校造谣。]
齐艺觉得纳闷，自言自语的说：“造什么谣？没人敢议论啊。”
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细问了下孟雨泽：[造谣的方向呢？总该让我有个数吧。]
不一会儿手机就震动了起来，发来了一条消息：[有人说我喜欢逼别人穿女装，要我知道那个人是谁，他死定了。]
齐艺的睡意全都被驱散，脸笑开了花，眼泪都出来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正在讲课的老师忍无可忍，黑着脸指着他：“你给我去后排罚站！”
齐艺：“……”
殷牧悠：“保重，哥们儿。”
齐艺拿着书，郁闷的走到了后排。
哎，乐极生悲。
—
因为孟雨泽给殷牧悠偷偷写了作业，又正好被司机送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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