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来自首时,接案的警察以为他是个精神不正常的人,耐着性子问了基本信息,结果人家一律不回答,就只说自己是“柳叶刀”。
好不容易有了进展,男子提出要见记者,分局局长让程子衿立刻打份报告,让记者参与审讯。
“沈局说什么了?”程子衿刚放下手机,程星汉直勾勾地看着他问。
“说是让我打份报告,让那个记者参与审讯。”晚饭也吃不成了,事不宜迟,他得争取今晚写好报告,这样明早得到批文后就能审讯了。
饭虽然泡汤了,但程子衿没忘了问哥哥关于钟鹏的事。
程星汉说,钟鹏确实有个女儿,个子挺高,不怎么爱说话,名字他也不知道,钟鹏每次提起都是“囡囡、囡囡”的。
这下,想查清钟十六就很难了。
程子衿之所以对钟十六感兴趣,是因为他有种不好的预感。他去过汪汪视频,钟十六是个新入职的记者。
那么,她之前在哪里工作?自称“柳叶刀”的男人为什么会有她的工作证?两个人是认识的关系吗?还是更亲密?钟鹏和钟十六到底有没有关系?
警局里,刘西同把白天的事跟谭晓棠说了个大概。
“什么?”当她听说神秘男子点名要见钟情时,惊呼出声。
“谭姐,你怎么反应这么大?”刘西同被吓得不轻。
“没、没什么,我就是很惊讶,他为什么要见记者。”
“我们也不清楚,巡逻队的小张说他只把那个记者送到了大门口,然后那女的就走了。”
谭晓棠觉得,那个男人虽然行为古怪,但却不像说谎,也就是说,他就是杀人魔“柳叶刀”。那钟情呢?
他们在查案的时候说“柳叶刀”是受人指使,钟情会是幕后之人吗?那他来自首也是钟情让的?否则的话,这么多年都没被抓到,不可能突然就自首啊。
分局上下,都在讨论这件事。这可是个大案,破了的话肯定会引起轰动,一雪前耻。他们的注意力都在那个男人身上,对钟情倒不是很关注。
程子衿熬了个通宵,总算写好了报告,天还没亮就换好衣服出门了。
他叼着个包子敲了下局长的门:“沈局,报告写好了,您看一下。”
局长办公室的灯还亮着,不一会儿门开了,局长的头发还没干,脖子上搭着条白毛巾。
“呦,小程啊,包子啥馅儿的?给我一个。”看样子,局长也在办公室过的夜。
他们分局就是这样,人少案子多,连轴转稀松平常。
钟情为了对得起自己许下的承诺,也是赶了个大早。她到门卫室登记,没想到人家直接让她去找程组长。
刘西同把她带到组长办公室的时候,程子衿正搂着批文歪倒在沙发上补觉。
“呃……程组?老大!”刘西同拍了拍他。
程子衿一看钟情来了,起身太急差点摔倒。他定了定神,让刘西同先去准备讯问室。
“钟记者,今天让你来这儿是有件非常重要的事要你帮忙。”
“好,您说。”
“听说,昨天你工作证丢了然后没让你进来是吗?”
钟情不觉得程子衿是要道歉,但他说得也没错,便点点头。
“是这样,你的工作证啊被人拿走了。接下来我要说的话你要保密,不只为了你个人,也为了公众。如果你们网站真如标语那样重视事实,那就请你等我们调查清楚后再做报道。”
“您到底想说什么?”钟情把那句“快讲重点”咽了回去。
既然沈局已经批准记者参与审讯了,而且她早晚会知道自己采访的是谁,程子衿也不藏着掖着。
他简单明了地讲了男人来警局后发生的事,以及点名要她采访。
钟情不关心原因,而是两眼放光:“这么说,是独家喽?”
程子衿无语,这重点抓的,虽然职业素养还可以,但确实没什么人性。正常人至少惊讶一下吧!为什么只关心是不是独家!
进了讯问室,钟情一眼就认出对面坐着的就是昨天在警局门口遇到的那个人。
“警官,我只跟这位记者谈。”男人对程子衿说。
显然,大家没有预料到这个情况。但沈局当机立断,给程子衿发了信息,让他出来。
讯问室只剩下两个人,钟情问道:“您好,正式介绍一下吧,我是汪汪视频记者钟十六。”
男人语气有些生硬:“您好。”
“您叫我来的目的是什么?为什么拿走我的工作证?”这问题问出了隔壁程子衿的心声,他心里有两个声音,既希望两人认识,又希望他们不认识,奇怪而矛盾。
“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男人抬眼,跟钟情对视,“你相信我是‘柳叶刀’吗?”
钟情想了一会儿说:“没理由不相信。”
“我的问题问完了,你来问我吧。”
“可是我刚刚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
“我已经回答了,我只想知道记者您相不相信我就是那个逃了十二年的杀人魔。”
“好吧,那请问,既然你已经逃了十二年,为什么现在来自首呢?”好问题!程子衿真想拍手叫好。
“人是会累的,逃累了,就来自首了。”
“逃亡确实很累,但如果你没有杀人的话,何必亡命天涯。你为什么杀人呢?”
男人突然放声大笑,把隔壁的一屋子警察笑得一头雾水。
“我找记者来是为了采访,而不是审讯的,你是记者,不要用警察的口吻问我。”
“先生,是您说的,如果我来,就会告诉警察他们想知道的一切。你如果不想说,就不要浪费彼此的时间。”程子衿突然佩服这个记者的逻辑,临时提出的采访,却像做了很久的准备。
“我当然会告诉他们,但不是你。你要写的是报道,而不是结案报告。”
“好吧。”怼天怼地的钟情居然也会被怼得哑口无言,真是风水轮流转,“那,您有家人吗?想过他们知道这件事后,会有什么反应吗?”
“我没有家人。”
“因为没有家人,所以肆无忌惮地杀人吗?”
“是,也不是。”
“警方调查过,他们觉得是有人指使你杀人的。真的是这样吗?”
“……”
“那您曾经是医生吗?”
“嗯。”
“‘柳叶刀’本是用来救人的,你却用来杀人。为什么这么做?是什么让你突然从一个妙手回春的医生变成了杀人夺命的恶魔?”
钟情事先没来得及准备什么问题,只是想到什么就问什么,完全没有章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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