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自习,钟情把何未的事情告诉了陈星月。
“什么啊,石榴,他跟谭家那个大小姐不清不楚的,你别招惹他。”
“石榴”是陈星月给钟情取的昵称,因为她喜欢吃石榴,尤其是上课的时候。
“星星,我觉得他另有目的,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但给我的感觉不太好。”
大概是受到刑警父亲的影响,钟情从小就对潜在的危险有着敏锐的直觉。
比如,抓捕行动收网那天,坐在教室里的她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见到谭军的时候她也很不安,在谭家门口见到何未时,这种不安变得更加强烈。
她觉得,何未就像是躲在水底伺机而动的鳄鱼,不知道他何时浮上水面,何时张开血盆大口。
钟情一个上午都在想何未的事情,突然,她想到了什么。
“星星,中午我们回家吧?”钟情说的是老房子,午休有一个半小时,足够她们回一趟家了。
陈星月不明所以,但还是答应了。
下课铃刚响一声,钟情拉着陈星月就往外跑,急急忙忙赶上一班公交。
回到家,钟情不吃不喝,钻进爸爸原来的卧室,翻箱倒柜。
“石榴,你干嘛呢?面煮好了,来吃吧,冰箱里还有饮料呢。”
“星星,我爸这屋你和阿姨没动过吧?”
搬家的时候,钟情提出,希望她们保留钟鹏卧室的原貌,然后把自己搬不走的一些东西都挪进了那里。
陈星月和母亲一直都没进过那间屋子。
“没有啊,怎么了?东西找不到了?”
“那也许是我记错了……”
陈星月碗都洗完了。钟情还在屋里翻腾。“石榴,差不多了,我们先回学校吧,实在不行你晚上在这儿住一晚。”
钟情灰头土脸地打开卧室的门:“也只能这样了。”
陈星月笑笑,帮她掸了掸身上的灰,然后拿了瓶饮料回学校了,路上还买了根火腿肠。
放学后,钟情和陈星月回到老房子,陈妈妈已经做好了饭菜。
“钟情来啦,快,阿姨做了你爱吃的红烧排骨。你俩坐这儿吃吧,阿姨去给你找被褥。”
“阿姨,不用这么麻烦的,您也累了一天了。我就睡我爸那屋就行。”
“石榴,你来吃吧,一会儿该凉了。”
老房子跟钟情的记忆相差甚远,陈妈妈亲手做了桌布,还给沙发和椅子穿上了好看的“衣服”。“阿姨,你手真巧!”
钟情有时候会想,如果自己的妈妈也活着,老房子可能也会这么好看吧。
以前,她和爸爸在这住的时候,从来都是乱七八糟的,把苍蝇拍伸到沙发下面够袜子,去洗衣机里找洗完但没有晾干的校服,书架上有长毛的饭菜,冰箱里有丢了笔帽的钢笔……
“石榴,吃饭啊,不好吃吗?”陈星月碰了碰发呆的钟情。
“怎么可能不好吃!阿姨做的饭最好吃了!”
陈妈妈给钟情铺好了床,坐在沙发上一边做手工,一边笑眯眯地看着两个孩子。
吃完饭,钟情就进屋了,陈星月在洗碗。
“星月啊,钟情这是在找什么呢?”陈妈妈听到屋里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
“我也不知道,中午我们就回来一次,她好像要找什么东西,但没找到。妈,你没碰过那屋里的东西吧?”
“没有啊,我压根都没进去过。”
钟情翻到半夜,终于在床头木板的后面找到了她要找的东西。
那是一个四边起毛的牛皮纸档案袋,被胶带固定在床头板上,钟情小心翼翼地拆下、打开。
里面的纸页有些年头了,是一份手抄的2003年的案卷副本,还有一本钟鹏的日记。
钟情熬了个通宵,看完了那本日记和案件资料。
她知道,自己的直觉依然奏效,也知道,接下来的每一步都要如履薄冰。
陈星月早上起床看见钟情的屋里亮着灯,便走过去敲了敲门:“石榴,你整晚没睡啊?”
钟情的黑眼圈比她的眼睛还大,她晃晃悠悠打开门:“没有,我困死了。”
“你要找的东西找到了吗?”
“就是没找到,才会通宵啊。”钟情隐瞒了案卷的事情。
陈星月实在好奇,就问她:“你到底要找什么啊石榴?你要是想找瓶子就找瓶子,想找书就找书,总得有个目标吧。”
钟情挠挠头:“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自己要找什么。就好像灵光一现,然后又没有了。我觉得有些事情得找到点什么东西才能想起来。”
“哦,就比如说,你找到一本日记,就能想起来以前的事情?”陈星月似懂非懂。
钟情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什么?什么日记?你看到日记了?”
钟情以为陈星月进过爸爸的卧室,看到过那本日记。陈星月被她的反应吓到了,半天没说话。
恰巧陈妈妈出来做饭才打破了沉默:“你们俩大早上干嘛呢?来来来,星月,帮我淘米,快点儿!”
“阿姨,我先不吃饭了,先去学校了!”
“哎!你!去那么早干什么呀?”陈星月对着某人的背影喊道。
钟情走后,陈星月跟妈妈说:“别管她,准是去学校补作业了。”
“你还说人家,你作业做完了吗?”
“当然,不然你以为,就她那个性格,那个人缘,还能抄谁的作业?”陈星月说着说着,扭头看了眼茶几,作业本还好好地躺在那里,“不对呀,她没拿作业!”
陈妈妈有些担心地说:“这钟情有些反常啊,你等会儿去学校问问她,别出了什么事情她也不说。”
“妈,你真是我亲妈,咱俩感觉都一样一样的。我昨天就觉得她怪怪的,她说有个男生要做她家教,不知道是不是这个事儿。”
“男生?家教?钟情是不是谈恋爱了啊?”
“哎呀不可能,那个男生跟谭家那位大小姐眉来眼去的,石榴说的。”
“不管怎么说,你最近多盯着点儿她,她现在一个人,又是咱家的恩人,要是真有什么事儿……”
“我知道了妈,我这几天看着她。”
钟情没有坐公交。深秋,清晨的风有些凉,也只有凉风才能把人吹得清醒。
她脑子里都是爸爸的日记和一张照片。
她现在才知道,有些话是不能告诉朋友的,有些事情注定只能一个人承担。
危险越来越近,她不能坐以待毙,总得做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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