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必须死。”
冰冷无情的话,如冰锥般狠烈的刺入我的耳膜,将我冻住。
我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才将视线落在他的身上,确定这四个字是从他的嘴巴里发出的。
“你说什么?”
我声音不禁提高了上去,紧抱着没有生息的奶奶,看着这个我最爱的男人,心中犹如五味杂陈,说不出的难受。
“烛照!这是我的奶奶,将我从小养大的奶奶!不是别人,更不是蝼蚁贱命!即便你是鬼王,她的生死也轮不到你来做主!她是我奶奶,她该寿终正寝。”
“做不到的。”烛照冰凉的声音驳回了我的话,“任何与阴人打交道的,最终的宿命,绝对不会是寿终正寝。”
“那我也一样咯?”我冷笑出声,心随着他的话,一点点的寒去,“我从没出生就被认定做你的鬼养媳,我也会不得好死!你一个鬼,何必娶一个人?既然现在已经顺利走出鬼王庙,那大可以将我一起杀了!”
烛照皱起眉,眼底略带呵斥之意。
“胡说什么!你和他们不同。”
“没什么不同!”我打断他的话,吼出声的时候,眼泪根本不受控制的落下,有的流进了我的嘴巴里,“我和他们一样,都是人类!我也会不得好死!你今天杀了我奶奶,要么就连我一起杀了,要么——”
“如何?”烛照反问后,很自然的接下了我要说的话,“要杀了我吗?”
我低下了头,看着怀里一点点变凉的奶奶,握紧双拳,没有说话。
“夏荧,若我真的杀了你奶奶,你当真要杀了我么!”
他这话,显然也带上了怒意。
我不是故意这么说的,但我又怎么去相信他?
亲眼看到他杀了奶奶,不顾我的存在,即便我可以认为他有苦衷,或者是不得已。
但此时此景,我真的无法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把自己当做一个外人,去看待这件事。
因为这样,对奶奶太不公平了。
她养育了我十几年,十几年的朝夕相处,我无法眼睁睁的看着她就这样死去,而默不作声的。
我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但又同时无法对烛照下手,即便我心里怨他,嘴上质问他,但我知道,我无论如何都不会对他下杀手的。
可是,我这么想,别人不一定也是这样。
当带着血的长剑延生到我面前的时候,我的眼睛刺痛了一下,然后就被剑尖挑起了下巴,迫使与他四目相对。
他的眼睛,在月光的反射下,在血液的渲染下,泛着诡异的红色。
“你若不杀我,我会杀了你。”
我的心猛地被收紧,然后咚咚咚的加速跳动起来,下意识的问,“什么?”
“夏荧,你不是要为你奶奶报仇吗?”他蹲下身,将剑柄递到我的面前,略带哄骗口吻的说,“那么就杀了我。用这把剑。”
我盯着近在咫尺的长剑,全身紧绷,根本使不上任何力气来拿剑。
可烛照却对我不依不挠,“机会只有这么一次,我杀了你奶奶,是无可否认的事实。但即便重来一次,我也不会手下留情,因为她必须得死!”
“为什么?”我这次没有吵,没有吼,而是异常安静的问,安静的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为什么非要杀了奶奶?”
“因为她不是好人。”
“难道你是?别忘了,你根本不是人!”
我打断他的话,也不晓得哪里突然来了力量,一把夺过了他手里的长剑,向外拉去的时候,锋利的剑身划破了他的衣襟,连带着在里面的皮肤上,落下了一道红色的血痕。
烛照低头看着脖子上的伤口,突然笑了。
“就这样,杀了我,很简单的事。”
我看着他眼底的讽刺,心一阵阵的被抽离,整个人快要坚持不住。
我宁愿他对我解释,弥补的要我去相信他这么做是有原因的,也不要他这样的一副嘴脸。
因为这样的烛照,让我觉得很陌生,仿佛生活在一起六年多的人,到头来,不过是一个陌生人而已。
自己交付出去了一切,得到的却是一张白纸的他。
这样的结果,我会承受不住,我会奔溃。
即便现在已经处于奔溃边缘。
“你真的要我杀了你?”
“难道你不想?”烛照笑着说,“今天你已经得到你妈妈留给你的东西了吧?还有你头上的那根兰花簪子,也是你妈妈留给你的,名唤幽月,它已经可以实体化,对吗?”
“你、你都知道?”
“我当然知道。”
烛照从地上站起来,起身的那一刻,他身上普通的衣服,就变成了最初见到他是穿的那身黑色长袍。
头戴玉冠,黑发飞扬,张扬又霸道,即便是在黑暗中个,也是夜间最大的王者。
伴夜而生,黑夜永生。
“因为这是一场策划了十九年的阴谋,为的就是几日后的中元节。”
若瑾不知何时出现,一身漂亮的衣裙,绾着一个发髻,含笑的从后面勾住了烛照的手臂,姿态暧昧。
“所以啊,夏荧,你还是输了。要烛照真的想要杀我,他不必等到这个时候。因为他擅长的是快狠绝,而不是放长线钓大鱼。想用我引出阴阳家族,他自己就可以杀到底,所以一切只有一个解释,他一直在演戏。一场戏,真真假假,演了十九年,而你就是最后的一步棋。本来今晚也要去找你,谁料你自己送上门来了,那么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跟我走吧!看在大家都喜欢烛照的份上,我会让你最后走的舒服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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