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珃在去警察的路上播了季芸仙的电话, 仔仔细细问了个遍。
季芸仙也是听张嘉凯说的,事发突然,除了杨继沉,没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人是凌晨四点多进去的,听说是在路上发生了车祸, 和另一个开摩托车的人撞在了一起, 警方来处理的时候怀疑他们吸食了毒|品, 就把两个人都带回了警察局,另外那个人疯疯癫癫,症状极其符合吸|毒的反应,杨继沉受了点轻伤,其余的都没什么,但还需要等待血检和尿检。
江珃脑子嗡嗡的, 抓着手机问道:“轻伤?伤哪儿了?张嘉凯他们有见过他吗?”
季芸仙叹口气, “我也是早上醒来刚看到的短信,不知道他们处理的怎么样了, 检查应该没那么快出来吧。”
公交车颠簸的行驶着,到警察局的时候江珃一下车干呕不止, 心悸心慌, 骨子里都是软的。
江珃在警察局门口碰见的张嘉凯, 张嘉凯在打电话,边打边来回走, 气急败坏的对着电话一通乱吼。
张嘉凯一向温和, 江珃第一次见到他这样着急没耐心。
张嘉凯挂了电话, 双手叉腰,深吸了几口气,一抬眸正好看见江珃。
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头发被风吹的凌乱不堪,欲言又止的望着他。
张嘉凯有些意外,“你怎么来了?芸仙和你说的?”
“嗯。他怎么样了?”
“还在等。”张嘉凯挠挠头发,烦躁的很,“都他妈那陆萧搞的鬼。”
江珃:“陆萧?你是说和杨继沉撞一起的人是陆萧的人?”
“嗯,那人我见过一次,跟个癞皮狗一样,给点钱什么脏事都做。”
“那怎么会和毒|品扯上关系?他们不会用什么手段让杨继沉沾上吧?”
张嘉凯:“现在就烦这个,就怕误食,又被检查出来,到时候跳进黄河也洗不清。那个癞皮狗有吸|毒史,这点我们多多少少知道点,我估摸着陆萧是想找他来撞沉哥,没想到这人吸了毒不靠谱,翻车了。”
江珃抬手揉了揉太阳穴,“那个陆萧,还会有下次的对吧?”
那样的人,三番五次找麻烦,像条疯狗一样,什么都不怕,什么都敢做。
张嘉凯:“只要沉哥在这条船上,他就会想办法把人踢下去,哪个行业不是这样,一山不容二虎,也总有人会动歪心思,要是人人都真善美,那就不是人了,只是复制品。”
张嘉凯见江珃忧心忡忡,安慰道:“要不你先回去?等结果出来我打你电话,在这里等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人在里面,见不到,我想……应该没什么事的。”
江珃摇摇头,“我就在这里等吧,大厅能等人吧?在那里坐着就好了。”
张嘉凯:“行,那就进去坐着吧,外面冷。”
江珃和张嘉凯聊了会天,问了昨晚事故的始末。
张嘉凯说:“昨晚朋友的朋友新酒吧开业,就去玩了一晚上,凌晨三四点散的,我和沉哥不同路,后来接到电话通知了。”
江珃看向他,“他电话通知的对象是你?”
张嘉凯笑笑,低下头说道:“沉哥他……没什么亲人的,一直都是一个人,我也是,可能家庭情况比较相似,就两个人走得更近一点,有什么相互帮衬一把。”
江珃才发觉自己对他一无所知,关于他的过去,关于他的家人,过去他的喜好,她通通都不知道,只看到了他傲气的一面,是那样的吸引人。
江珃声音也不自觉的放轻了,一张口,微微呵出雾气。
她说:“你们认识多久了?我听他说,他十八岁就开始接触赛车了,那时候似乎挺辛苦的。”
换做别人张嘉凯是铁定不愿意多提的,杨继沉真反感这些,也是个人隐私,没必要拿出去当做八卦一样说,但眼前的是江珃,是杨继沉喜欢的女孩子。
张嘉凯觉得挺稀奇的,杨继沉居然会喜欢江珃,这才认识多长时间,那样一个不把感情放眼里的人居然也想开始一段感情了。
张嘉凯说:“我们三个和沉哥认识有四个年头了,栀夏比我们早一点,好像沉哥18岁的时候就认识他了,栀夏跟着他从老家跑到全国各地,女生玩赛车的很少,栀夏算里面很优秀的了,也有一股韧劲,这么多年一直揪着赛车不放手。之前的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但从我认识沉哥开始,他这人就挺潇洒的,但凡是从底层摸索着起来的,谁没点说不出口的过去。我们不像那些自小有条件去接触这个行业的人,就好比,你们都是从幼儿园开始上学,一步步,通过正规途径,我们就像是没上过小学的插班生,一边念初中一边补小学,而且还是自己硬塞钱进来的那种。”
张嘉凯顿了顿继续道:“你别看沉哥现在拽的要死,把谁都不放眼里,刚开始的时候真的辛苦,是谁都可以踩在脚底下的人,不过不知道你能不能明白,有些人骨子里就是骄傲的,即使被人轻贱,他也不会自轻自贱,那副神色仿佛他才是胜利的那方。”
江珃点点头,“我明白。”
杨继沉就是这样的人。
江珃几乎可以想象他十几岁时那种轻狂,不可一世的模样,即使在泥潭里跌滚,他依旧有些铮铮铁骨,像一只永不低头的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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